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钩[3],篡也;遗公子纠不能死,怯也;束缚桎梏,辱也。若此三行者[4],世主不臣而乡里不通[5]。乡使管子幽囚而不出,身死而不反于齐[6],则亦名不免为辱人贱行矣。臧获且羞与之同名矣,况世俗乎[7]!故管子不耻身在缧绁之中而耻天下之不治[8],不耻不死公子纠而耻威之不信于诸侯,故兼三行之过而为五霸首[9],名高天下而光烛邻国[10]。曹子为鲁将[11],三战三北[12],而亡地五百里。乡使曹子计不反顾,议不还踵[13],刎颈而死,则亦名不免为败军禽将矣[14]。曹子弃三北之耻,而退与鲁君计。桓公朝天下[15],会诸侯[16],曹子以一剑之任[17],枝桓公之心于坛坫之上[18],颜色不变,辞气不悖[19],三战之所亡一朝而复之[20],天下震动,诸侯惊骇,威加吴、越[21]。若此二士者[22],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节也[23],以为杀身亡躯,绝世灭后[24],功名不立,非智也。故去感忿之怨[25],立终身之名;弃忿悁之节[26],定累世之功。是以业与三王争流,而名与天壤相弊也[27]。愿公择一而行之。
【段意】 此为书信内容之三。提出不拘小节不重小耻而以建功立名为重的人方能成就大事,以解除燕将的顾虑。连举管仲、曹沫为例,他们这样做了,结果功成名就。此二榜样,可择一而效法之。书信完。